霖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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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斐】回首(三)

*是发生在剧作时间点之后很久的故事。

*走老师跳楼的剧情线。 

*各种OOC严重+废话很多,慎。



凉风从未关严实的窗户缝里窜了进来,吹得他有些头疼——甲斐当然不会承认是因为什么见到和那个人相像的背影,又或者是因为什么下午回了趟母校,整个人就被区区几段回忆扰得如此失态。他宁愿把这一切都归结到长期工作的疲劳,作息不规律引起的抵抗力差罢了。

 

残存最后一丝火光的烟头被按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就像要把什么一起彻底熄灭一样,手的主人又再三施了力,直到确认最后的零星火点也消失了才肯撤手。白色缸底上只留下不可辨别的污迹,任谁都看不出它曾经也尽情燃烧过的样子。

 

甲斐动了动有些冻僵了的手脚,扯了件床边的毛衣往身上胡乱一套就起身往窗边走去。他脑子清楚得很,现在才刚要开春,最是容易着凉的时候,公司月底的事又一件接一件压榨他们这些可怜员工的劳力,如果这时候倒下了……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了,带来的恶果就会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把他才苦心经营起来的安稳外表全部击垮。

 

看来,当一个“成年人”比他想象的要难得多了。

 

想当初在学校,甲斐也以为世界上最枯燥的事不过“学习”二字。某两次路过美术准备室,看见里面的人就像和外界隔离一般,静静地坐在木椅上,往画布上挥动着画笔,仿佛轻描淡写般的动作,却是在一笔一划、仔细勾勒出属于他的世界。

 

真好啊,他那时忍不住地想,可以那么自由地把握、去享受这样的时光,而他每一分每一秒的空闲却都像是偷来的一样……早熟的青年比谁都明白,作为“甲斐隼人”,他能选择的路不多,唯有逼迫着自己不断地往前——无论是走过去、跑过去,还是一路跌跌撞撞过去,他不能停留、亦不能休息,连一个喊疼的机会都没资格拥有。

 

可凭什么?他也会觉得老天的不公,向命运大声质问着。可不曾有过的回复、越发艰苦的家境、弟弟妹妹委屈而又懂事的眼神……甲斐开始把一切声音都抑回了嗓子里,只有那双眼睛会透露出他的不甘、他的倔强、他的……羡慕。

 

甲斐羡慕过很多人,无论是可以尽情追逐梦想的景山澪奈,还是街上无忧无虑享受当下的陌生人,再不济,就连那个懦弱的、任他们欺负、被他看不起的“无能路人”班主任,他在自己的小地盘挥毫作画的时候,甲斐也是羡慕的。

 

也曾天真的以为,那是独属于“成年人”的安逸,直到这个老师额上布满冷汗,依靠着门边,苍白了脸色却还是笑着对他说,“看来我们肩上背负的都不轻呢……”

 

他那时候听不懂,但很快,又巴不得自己一辈子都不懂了。

 

 

——不,不要再想起他了。

 

大脑像是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边叫嚣着现实的残酷,要他像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表现的那样理性而又克制,不被这些无用的记忆绊住脚步、拽入深渊;而另一边充斥的回忆,是他这些年来每每独处时才敢拿出来看一眼的魔盒。至于里面藏的是希望和救赎还是无尽的折磨,光是触摸上盒子就已经耗去了甲斐所有的勇气,他是不会轻易打开确认的。

 

他就是个可笑的人,懦弱到让“过去”折磨了他那么久,胆小到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事让他拖了一天又一天,虚伪到每次理性向感性低头退缩时都要故作坦然地说“就这一次”。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甲斐眨了眨眼,觉得眼眶好像有些涩涩的,只当它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关系,用力揉了两下,再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终于让自己平复了下来。过去的都过去了,他轻声对自己说,既然都睡不着了,就把手头的工作都做完,对,还要先把窗关上。

 

在外面租的这间房子虽然小了些,离上班的地方远了点,但好在租金便宜,房东和邻居也对他颇多照顾,或许唯一能挑出的毛病就是它的年份有些老,近些年也还没有翻新过。甲斐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他的租房合同签得极为痛快,很快就从家里搬了出去,把房间留给日益长大、也开始有了自己小隐私的弟弟妹妹。

 

想到他们两个,青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最近是不是该回去看看了呢?还有妈妈,听医生说如果情况能继续稳定下去,可以考虑开始康复计划……

 

生锈的窗柱被风吹动地吱呀作响,像是在回应甲斐的想法,冰凉的金属却冷不防把他从温馨带回到了现实。窗框上沿似乎卡到了什么东西,一片黑暗中甲斐看不太清楚,索性拖了一边的椅子过来,脚踩在上面就向窗外探出了身子、伸出手准备去够它。

 

他又听见了风声,真真切切地在耳边呼啸着。

 

【处于万丈高空、无数次的下坠、逼近的地面、他身边蔓延的鲜血、被染红的双手……】

 

噩梦就在眼前再次袭来,甲斐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越是急躁不安,手上的动作越发笨拙,另一只抓在一旁稳住重心的手已经因为用力过猛而泛了白,呼吸不由自主地跟着急促起来。黑暗中尤其适合恐惧和诡异的滋生,好像有人用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点点、一点点地收紧。

 

那幢楼其实不高,他所居住的楼层可能还没有学校的天台高,他也不恐高,但就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往窗户外面看上哪怕一眼。即便如此,甲斐的大脑却转得飞快,下午才见过的、洒满了晚霞色彩的学校被一一筛选出来,他死死盯着手上的动作,眼前却都是如幻灯片一样放映起来的天台画面。

 

他的双腿有些发软,僵硬的身体开始不住地轻晃。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摸索的手终于将不明物体从缝隙中顶了出去,甲斐全身的气力一下子泄了个干净,任由自己往背后倒去。

 

这感觉其实挺奇妙的,在他过往的梦中,无一例外都是以一种拥抱大地的方式向下坠落的,现实生活中也极少听说过有谁会选择背对着地面倒下去的,或许是因为这种姿势太让人缺少安全感了吧?甲斐瘫坐在地上,窒息感还未完全褪去,他视线飘忽着看向窗外,还是熟悉的、平常的景象……不是在学校……太好了。

 

这个念头刚出现,甲斐就一个激灵扑到了自己房间的窗前,下意识往窗外伸出了手。

 

对面楼上的天台站着一个人。

 

就像一只被海浪拍上岸边的鱼儿,甲斐忘记了怎么呼吸,也忘记了怎么说话,徒劳地张大了嘴,希望时间就此停下,希望他能再有一次挽回的机会。但再一眨眼,空荡荡的对面就好像当年的场景,嘲笑他的迟钝、嘲笑他所有无用功的行为。

 

他又想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不就是一个例外吗?就好像背后有软垫会接住他一样、果断地倒了下去。

 

那个人站在天台边沿往下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受吗?他会害怕,还是会漠然?他对死亡是什么态度呢?

 

他会不会想过有谁拉住他,就像梦里他拉住自己一样呢?

 

柊一

 

——够了,已经想得够多了!

 

带着棱角的名字划伤他的喉咙,奋力地挤着、想要突破最后的关卡。甲斐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将那三个字混着淋漓的血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好疼。

 

 

 

一定是因为那一天即将到来,他才会变成这样。

 

甲斐背靠着墙坐在地上,也无心再去管不断掠夺自己身上温度的寒气,像着了魔似的看着另一面墙上的钟,任由清脆的秒针走动声渲染了一室的冷清。

 

手机定的第一个闹铃响了,按照平时,已经是要起床的点了。而现在的他,不过是麻木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同样冰凉的电子仪器,轻轻地向上滑动关掉了它。维持了一个晚上的姿势让他全身都酸疼着,起身时还踉跄了一下。

 

屏幕又回到了菜单的界面,最底下短信图案的右上角还有一个红色的标记点。没有得到足够休息的大脑略显迟钝,甲斐不作任何犹豫和思考就点了进去。

 

茅野樱。

 

看到发件人的那一瞬间,他的动作滞住了。青年终于想了起来,这是那条几天前就收到,但被他刻意放在一边不点开、也不回复的消息。

 

说来也挺奇怪的,茅野是为数不多的,他毕业后还继续接触的高中同学,但随着时间的逝去,他们的联系也越发减少,平常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不见面也不交流,唯独每年的这个时候是个例外。

 

他心里清楚,在这个时间点,茅野会特意发一条短信的理由就只有一个。视线下移,短信的内容就展现在甲斐眼前,随着他手指的滑动而露出全貌。

 

【甲斐君,

 

希望你现在一切都好,可以坦然地去面对那件事了。如果不能,甚至是有更糟糕的发展,希望你还是听一下我之前的建议。

 

对了,或许你还不知道吧,香帆之前和我提到,学校前段时间大修了一遍,我还没去看过,但光想想就觉得有些感慨了,好像离毕业那天还没有过很久,就已经全都物是人非了,唯一一个我们和他有联系的地方也没了一样。甲斐君是不是也这样觉得呢?

 

说回正题……马上就是他的忌日了,甲斐君有什么安排了吗?没有的话,我们还是老时间老地点见面可以吗?

 

如果你不给我回信,我就默认你是答应了,但如果你准备给我回信,请务必告诉我实话,也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最近的情况。

 

我相信时间是有魔力的,也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也许也是这样想的吧?到了那天,我们一起去见他,去向他确认吧?

 

以上,茅野樱。】

 

去见谁?

 

光标还在回信界面跳动闪烁着,甲斐盯着屏幕发起了呆,眼前好像闪过了很多人的样子,耳边好像传来了很多人的声音,全部都混杂在一起,让他没法清楚分辨出来。

 

【甲斐。】

 

别的话语声逐渐低了下去,只留下这道声音越发清晰起来,像是塞壬的歌声,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的名字。青年犹豫着,不知是否应该开口回应。

 

——停下。

 

有个人朝他的方向缓步走来,身形高挑而挺拔,但因为背对着光,看不清楚他的面貌,隐约感觉是个比较熟悉的人。

 

——别再继续了!

 

男人在甲斐的面前停下了脚步,手指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框眼镜,转而缓缓移到了一侧太阳穴的位置轻点两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柊、

 

——闭嘴!快忘记他啊!

 

“柊一飒。”

 

他的坚持,他的伪装,他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个名字前败下阵来。

 

被直接叫了名字的美术老师倒也不恼,随着他嘴唇的开合,甲斐耳边也响起了他的声音,“是老师。”

 

我要去见你了,甲斐看着他的眼睛想,看到我现在这副狼狈、脆弱可笑的样子,你会怎么想呢?失望吗、还是会后悔你自己当初的无心之言,让我困顿于此?

 

你也会语重心长地劝我忘记你吗?

 

柊一飒这回没有理他,又迈出步子越过他,和他擦肩而过、没有一次回头。徒留甲斐一人在原地停留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愣神。

 

 

TBC.

感谢阅读!


*有点感慨……3a竟然就快要完结了,本来看第九集的文字预告时就害怕被编剧打脸所以想尽量赶在之前完结的……结果并没有成功……

*表白圈里所有的太太,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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